"坤伦之战"落下帷幕!流量打榜大战 谁是真正的赢家?

2019-07-22 20:28 半岛网阅读 (73969) 扫描到手机

原标题:流量打榜大战,谁是真正的赢家?

半岛记者 刘丹阳

7月22日零点时分,周杰伦的明星影响力定格在1.1亿,以超越第二名蔡徐坤近一倍的影响力数据刷新了微博的超话记录。这场老一辈歌手与新生代流量明星之间的打榜战争,就这样落下了帷幕。这是一场粉丝间的角逐,也是一场大型的行为艺术,狂欢之余,我们不禁想到,在这场PK中,谁是那个真正的赢家?又是谁造就了这个“流量至上”的时代?

“坤伦之战”落下帷幕

这场战争起始于7月16日豆瓣上的一名网友的发问:“周杰伦微博数据那么差,为什么演唱会门票还那么难买啊?”这名网友表示,周杰伦的微博超话、排名、官宣代言、转评都没破万,演唱会也都是粉丝去看,他的粉丝真的这么多吗?

刷个微博都是#周杰伦超话#

当时,周杰伦的微博数据的确不佳,在超话榜百名开外,看起来凄凉又过气。这名网友不明白,既然有粉丝,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状况无动于衷,不为自己的偶像做些什么?

豆瓣帖子被广泛传播后,周杰伦“什么也不干”的“佛系粉丝”们坐不住了。过去,流量明星与实力歌手都有各自的粉丝群体,两者之间本相安无事,最多不过是你看不上我的数据,我瞧不上你的实力。但这一回,豆瓣网友的“灵魂拷问”在周杰伦粉丝看来却无异于嘲讽和挑衅,激起了他们心中对“流量至上”的不屑与愤怒。

“夕阳红粉丝团”发力

于是,一些隐匿江湖多年的周杰伦粉丝们成立了“夕阳红粉丝团”,开始模仿“饭圈”粉丝,学着下载APP、领分捐分,为偶像打榜,还推出了打榜教程,教这些80后、90后的“中老年粉丝”们如何做数据。经过几天的鏖战,20日时,周杰伦已经从榜单底部的“过气明星”,一跃成为榜单第二名的“当红明星”,仅次于蔡徐坤。蔡徐坤粉丝们如临大敌,也开始组织动员大家保住第一的宝座。

随后,双方的数据大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。ikun(蔡徐坤粉丝)们组织有力,训练有素,集团作战,宛如一支正规军,“ilun”们则是松散的民兵连,他们放下了工作,放下了客户,哄睡了孩子,现学现卖地加入了战斗。好在周杰伦粉丝路人缘颇佳,拉来了不少友军的声援支持,大V、行业领袖、官博、其他相同境遇的“过气歌手”的粉丝团,都是他们统一战线的对象。终于,21日凌晨,周杰伦成功登顶,并逐渐拉开了与第二名蔡徐坤之间的距离。

21日凌晨,周杰伦成功登顶

7月22日,蔡徐坤粉丝团官方账号宣布,日后将推出微博各项数据榜单的竞争,未来将把中心放在关注艺人作品和舞台上,陪伴偶像打磨出更好的作品。

情怀返攻?不,天下苦流量久矣

在某美食纪录片中,几位60后大叔坐在老式的餐厅里,听着老式的歌,逍遥自在地对着镜头说:“我们都喜欢老一点的音乐,不像现在的《双截棍》,哈嘿吼,那个节奏是不一样的。”然而,大叔老伯们可能意识不到,他口中的“现在的《双截棍》”是十八年前的老歌,那些听《双截棍》的“年轻人”,可能已经奔四。

正如60、70后欣赏不了80、90后偶像的曲风,80、90后也理解不了00后“爱豆”的数据。这中间的差异,其实也是代际间的鸿沟。

当一代人青春老去,总会留恋那些陪伴了自己最美好年华的事物,而对新鲜事物却接受困难;而新生代看过去,却又因少了情怀滤镜的加持,而对它们不以为然。

对于逐渐步入社会、成为社会中坚力量的80、90后一代来说,他们的青春期比父母辈更长,然而刚刚从“努力的小孩”变成“努力的大人”,便被无情地告知:你们已经不再年轻。这场偶像版的“中年危机”来得仿佛比之前任何一代都要早,早到什么程度呢,联合国认为你还是青年,你却已经被拍在了沙滩上。

不过,仅仅是“中年危机”,还不足以激起“中老年粉丝”们的热情。

周杰伦不过是“星星之火”,真正燎原的却是广大用户对“流量至上、数据为王”逻辑由来已久的不满与抗议。周杰伦之所以能胜出,除了他出道20年依旧长盛不衰的国民度之外,还因为有无数对流量心怀不满的路人,借机戏谑反讽流量明星空空如也的内核。

有网友说,“#周杰伦粉丝被迫营业#是一次面向流量大型嘲讽的行为艺术。数据是蔡徐坤最重要的指标,也是周杰伦最不重要的指标。主角周杰伦以缺席的方式参与这场面向流量的审判,一切战绩都带着不屑但陪你玩的嘲笑。”

对于传统的明星歌手来说,作品是核心价值,一切影响力和竞争力都来源于此,而对流量明星来说,流量才是根本。在数字时代,注意力是最稀缺的资源,个人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。脱离了“粉丝市场”这个高地,没有人关注的作品,再好也是没有意义的。

在这样一种逻辑下,作品的核心地位被逐渐削弱、边缘化,以至于将原本的演艺明星“进化”成流量明星,除了他们的团队与粉丝,没有几个人说得上来,这个明星到底是做什么的,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。

正因这两者本身的逻辑核心不同,最初那位豆瓣网友的不解也就并不奇怪。但是,不可否认的是,没有作品的流量明星终将成为神坛上泥胎木偶,当人们不再供奉的那一天,便会跌落在地,摔个粉碎。

是谁制造了流量至上的时代?

许多人可能遗忘了一点,那就是这场大战背后真正的赢家——新浪微博。在这个星期之前,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,原来在微博的某个角落,还有这么一个榜单。而此次大战结束,无论混不混粉丝圈的人,都能对超话明星榜评价一番。

作为数据排名的平台,新浪微博正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,双方粉丝将这场对战看作是一场捍卫荣誉的战争,而对平台来说,这不过是一场流量游戏。无论谁最后登顶,庄家总不会输。他们需要做的,只是坐山观虎斗,适时助推一把,向看客卖一波观战门票,然后便可以尽收渔翁之利,迎来充值和活跃度的双丰收。

这场对战的双方,其实并无输赢可言。周杰伦粉丝当然是“被迫营业”的,他们在被“叫板”之后,不得不披挂上阵,不得不遵循自己都觉得荒诞可笑的玩法和规则,笨拙地用它来战斗。

周杰伦的歌曲《霍元甲》中有段歌词这样写:“我的拳脚了得,却奈何徒增虚名一个,江湖难测,谁是强者,谁争一统武林的资格。”这次中老年粉丝们为他赢来的冠军,恐怕是周杰伦所有虚名中最没用的那个,江湖难测,恐怕写歌时的周杰伦也没有想到,原来有一天,江湖争霸的规则会变成这个模样。

而蔡徐坤的粉丝,则因一句天真的发问招致全网群嘲,纷纷“感受到了全世界对一个年轻人深深的恶意。”不仅如此,还失去了流量粉丝们最为看重的榜首,甚至因此退出日后的流量角逐,国民好感度好流量的损失不言而喻。而真正的赢家,其实是数据的操纵者,和流量的贩卖者。

那么,这样一个做任何事都要投票、刷榜、灌水的时代,究竟是谁造就的?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?还是每一个参与其中懵懂而不自知的玩家?或许,雪崩时,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

打榜大战终了之时,人民日报也出来发声:“中老年歌迷用行为艺术解构了数据与热度:流量不等于流行,榜单在网上更在心上,音乐品格终究由时间来检验。……希望今天的中国音乐,有足够精彩供明日回响。”正如这段话所说,唯有时间能够让真正的价值沉淀,也唯有时间,能告诉我们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