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靠声笑推动叙事 导演周圣崴携电影《女他》来青路演

文/半岛记者　黄靖斐　图/半岛记者  梁玉鹏

去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唯一一部入围金爵奖的国产动画长片《女他》,是目前国内少见的定格动画精品,5月18日在青岛首映。上映前夕,90后导演周圣崴在中影国际影城(大拇指广场店)接受了记者专访。值得一提的是,这部充满奇幻色彩的影片对声音要求很独特,后期声音特殊效果全是在青岛制作的。

这是送给妈妈的礼物

记者:作为一个90后导演,拍摄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什么?

周圣崴:最开始的想法特别单纯,就是想送给妈妈的礼物。妈妈在我小时候一直在外面打拼、奋斗,像个男人一样。从小就有给她拍摄电影的想法,想讲一个“像男人一样”妈妈的故事,就调动了所有资源去完成这个作品。

四年级时曾经写过一篇作文,题目是《马不停蹄的妈妈》,开头就开玩笑地写“我的妈妈是个男人”。这次我用破烂的鞋子等废品拍一部充满奇幻色彩的电影,讲述的是一只“高跟鞋母亲”为了养活女儿,把自己伪装成“男鞋”进行厮杀打拼。做完也是在去年四五月份,正好是送给她的母亲节礼物。

记者:妈妈看完怎么评价?她能接受这种脑洞大开的“幻想”吗?

周圣崴:她是在去年上海电影节看到的,《女他》当时是作为闭幕影片上映的,她看完就说想象力很丰富,因为之前中国还没有用“生活垃圾”来做的电影,对影片中“鞋子”妈妈的形象还是感同身受的,有一些自身的情感投射。比如在职场中她也会做一些隐藏的行为,只有回到家才展现出她作为女人、母亲柔软的一面。

未来是一个分众时代

记者:创作时有没有考虑观众的年龄层?

周圣崴: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,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拍给哪些观众看,我当时的想法很单纯,会有和我有类似喜好的人,这部分人应该会喜欢。未来应该是一个分众的时代,不会有一个影片所有人都喜欢,只要找准自己的影片的受众群体就可以。《女他》受众的年龄层以90后00后的年轻人为主。

记者:影片受到各大电影节的青睐,有没有预料获得这么好的反响?

周圣崴:其实有预想过,因为它足够特别,在上海电影节和北京电影节邀约的时候,就会有一些倾向性,北京电影节当时只邀约了5部电影作为特别展映,《女他》就是其中一部,北京电影节评委对它的评价是“在学术和艺术风格上自成一派,有代表性”。去年,《女他》还入围了全球十大顶尖奇幻电影节的第24届法国奇幻电影节新生代单元,成为唯一一部获邀参展的动画电影,组委会官方推荐语是“天才之作”,给了我很大鼓励。

在观众和影迷中的强烈反响,应该是源于我和我妈之间这种自然生发的真实感情,也因为如此,影片才具备打动人心的力量。如果它是假的,故事本身很low,那再怎么包装,也不会有感染力。从这一点说,导演的创作欲望要超过故事本身。如果只是复制好的技术而不是表达情感,也无法感动别人。

亲手制作268个实物模型

记者:为何选择动画这一形式表达?

周圣崴:动画片是跨文化交流中,能引起大众共鸣的最佳艺术形式。人类的情感是世界共通的,只是表达方式不同,而动画即是各个年龄层都方便理解,又富有吸引力的艺术表现形式。

拍摄历时六年,在我导演硕士期间就已开始拍摄。影片由58000多张照片组成,角色和场景大多取材于日用品,共268个实物模型,全部是我亲手制作的。

记者:感觉这部电影的调调有点像中国台湾的电影,您受到过哪些电影的影响?

周圣崴: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过,其实应该不完全是中国台湾,说受影响其实还挺多的。我是90后,信息摄取是很敏锐的,我们这一代获取的信息是海量的,并且潜移默化地把信息变成自身的一部分。我基本上都会涉猎,很喜欢漫威,还有欧洲的很多艺术影片,具体说受哪一部的影响更多我自己也不确定,这些作品耳濡目染就会形成一股信息洪流,会在创作和表达上成为一种底色,至于会在什么时候泛起波澜,只要某一个时候“touch”到,就会出现。

95分钟全靠声笑推动叙事

记者:这部电影对声音效果有哪些特殊的要求?为何选择在青岛制作?

周圣崴:可能因为我是北京大学毕业的,可能会在技术的要求上比较严谨,也更学术。《女他》中的声音承担了一半的叙事功能,和画面有着同等的地位,不是画面的辅助。比如画面上两个樱桃在翻转,我们配了水泡的声音,还有女人的欢笑,因此声音会先天地赋予画面另一个纬度的阐释,会给它一种表情。

为了这部电影能够顺利完成,我写了1.6万字的论文,专门阐述了声音的世界观以及与画面的匹配,精确到每一个画面片段、每一个符号需要什么样的声音,整个过程就像在做论文和学术研究,所有的要求我都转给了青岛声音艺术馆的韩睿达,在实现的过程中,有很多新的、有趣的想法又不停地填进来。

和韩睿达的合作应该是机缘巧合。韩睿达是很多电影大片的拟音师,他做过《画皮2》《泰囧》《赵氏孤儿》《道士下山》等,还有电视剧《武林外传》等,在圈内有着比较好的口碑。很偶然的情况下,他看到我的短片,比较有兴趣,就和我联系。当时我正筹备做《女他》,两个人就达成一定共识,应该是互相欣赏。但开始只是在拍着玩,没想到真的做成了一部电影,这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挑战,据我所知,目前国内还没有一部95分钟没有对白、全靠声音效果来推动叙事的电影。